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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干什么最赚钱?如果放在以前,孙红羽会回答说:进股市。如果问干什么比炒股更赚钱,那她回答:只有抢银行了。而今呢,在刚刚下过第一场今年如春以来第一场雨的四月底,如果再有人问她干什么比抢银行更赚钱,那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回答说:和“小狐狸”做进出口生意。
的确,对于孙红羽来说,今年的这个四月,绝对是流金的四月,仅仅是半个月份里,随着第一批货物在苏联境内脱手,郭氏进出口贸易公司就向她的账户上过账利润分成二百一十万元人民币,而这一笔钱,则相当于她去年全年的资金进项总额。
如此巨大的利润,显然把孙红羽给刺激到了,为了能够尽可能的多出货多赚钱,她使出浑身解数,利用种种名目先后在黑龙江的几个城市,开设了多大十余家皮包式的进出口贸易公司,以此来获取更多的进出口限额。
而在随后的五月份,随着苏联国内市场上生活必须品的进一步短缺,孙红羽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决定有多么明智,她每月在月底结算时所能获取的收益,几乎是在成倍的增长。用常雨桐的话来说,那就是他们这不是在赚钱,而是在抢钱。
不过孙红羽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她在郭氏进出口贸易公司所收获的利润,还不到公司真正纯收益的百分之十二,她口中那个“可爱的小狐狸”,通过虚报出货价格、增开折耗报单等方式,直接掠走了公司纯收益的百分之三十还多。常雨桐的确是一个很有经验的会计师,她查对账目的本事很老练,可无奈的是,她对苏联那边销货的情况并不了解,毫不客气地说,即便她知道自己手上拿到的公司账目是虚假的,也根本无从查起。
郭守云是什么人,他上辈子可以说,就是为了专门对付会计师而活着的,更何况他现在已经在布拉戈维申斯克站稳了脚跟,如果有需要,整个布拉戈维申斯克贸易口岸、甚至是老毛子的外贸公司都会和他串通造假。在这种情况下,单凭常雨桐这么一个会计师,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那么话说回来,郭守云通过四月的第一笔成交贸易,究竟赚到了多少?他这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究竟能够有多大的分量呢?这一点,除了郭氏兄弟二人之外,恐怕谁也不会知道,而即便是别人知道了,恐怕也难以相信。
一袋净重五百克的酱油,从中国走运朝鲜,再转回布拉戈维申斯克,在扣除了运费以及必要的折损、税金之后,平均每袋的净利润还有一点九四卢布,等同于每袋酱油净赚五美元;一袋五十千克净重的面粉,扣除成本、税金之后,平均每袋的净利润超过四十七卢布,等同于每袋面粉净赚一百三十一点六美元;一件纯棉成人春衫,扣除成本、税金后,平均每件的净利润接近一百卢布,等同于每件净赚两百八十美元……如此惊人的利润数字,如果公开出来,有谁会相信?又有谁敢相信?可这却是事实,一个真的不能再真的事实。
市场供给的日渐枯竭,令苏联国内生活必需品的价格飞涨,以上那些利润数据还仅仅是四月份,而到了五月份、六月份乃至七八月份,生活必须品的价格将会增长的更加厉害,而对于郭守云来说,那种用面粉换取拉达轿车的黄金时期,就要到来了。
不过物价的飞涨,也让郭守云感觉到危机,谁都知道,物价的飞涨其实就等同于是通货膨胀,而在通货膨胀的情况下,一旦苏联政府放开对货币金融的监管,那么卢布的疯狂贬值将会紧随而至。
郭守云是来苏联赚钱的,他不是来买纸的,为了以防万一,他开始通过各种途径卖出卢布折兑美元。按照苏联中央银行的规定,苏联国内并不允许进行大宗的卢布兑换美元业务,即便是在国际货币市场上,卢布也不参与炒卖。但是这并不能堵住苏联国内的黑市贸易,同时呢,此时那些率先进入苏联国内的外国银行,也在暗中大量吸纳卢布货币。因此,郭守云可以很容易的就把自己手中所掌握的卢布货币脱手掉。就在四月底五月初,在郭守云还滞留在中国国内的时候,郭守成已经按照他的嘱咐,全面展开了暗中的兑换业务,他在同兴业银行的交易中,一次性就兑换了五百万卢布现金。而从这个角度也可以看出,郭氏兄弟在四月份的进项大概有多少了。
捞到第一桶金的郭守成,仍旧牢记着他的原则,那就是绝不能吃独食,正是出于这一原则,十六师师部的主要领导层,拿到了他们在郭氏进出口贸易公司入股后的第一笔分红,每人四万卢布。除此之外,布拉戈维申斯克市各个主要部门,包括市政府、警察局、外贸公司、监督局、内务部阿穆尔州总局、新闻局等等,一系列单位的主要官员,也都收到了“红包”。
郭守云要把整个布拉戈维申斯克所有手中握有权力的人都拉下水,然后该出力的出力,该闭嘴的闭嘴,至于那些不肯下水的人——正好现在时局这么乱,十六师在全权监控布市,那这种人自然会找到他们该去的地方。
作为国家安全委员会远东分部的主席,费里科诺维奇从各方面传递来的情报中,感受到了危机的存在。不得不承认,克格勃虽然机构臃肿,但是办事效率却高的惊人,这段时间郭氏兄弟同军队勾结、大肆收买地方官员的活动,全都落在了安全委员会情报人员的眼睛里。
费里科诺维奇不知道这两个来自中国的商人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他却知道一点,那就是单凭目前自己手中所掌握的证据,就足以把这两个家伙送上刑场了。基于前几次申请总部介入干涉的申请都被驳回,这次费里科诺维奇着实下在搜集证据方面了一番功夫。
在四月三十号,费里科诺维奇第五次将针对郭守云的抓捕申请以及大量的实证,通过密件发往位于莫斯科卢比扬卡大街广场的安全委员会总部。
与之前的四次不同,这一次费里科诺维奇的申请没有立刻被总部驳回,不过这对于他以及整个安全委员会远东分部来说,却是一个灾难的开始。五月二号,就在郭守云从中国返回苏联的前一天,一个由安全委员会第一总局第三处副处长斯威坦科带领的工作组来到远东,随后,包括费里科诺维奇在内的六名远东分部主要负责人被秘密逮捕。随后不久,在未经正是审判的情况下,费里科诺维奇等三人因间谍、破坏公共安全罪、收受贿赂等数项罪名,被安全委员会秘密处决。随后,由安全委员会西伯利亚分部调来的雅科夫·伊万诺夫,开始出任安全委员会远东分布主席。
毫无疑问,费里科诺维奇是一个对国家忠城的人,但是他的忠城在一个错误的年代、一个错误的时机里,很不巧的陷入了一场权力争夺的陷阱。可以预见的是,像他这种人的悲惨结局,是从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的,即便是没有郭守云的出现,他也没有机会逃脱这种命运,不为别的,就因为他的存在挡了别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