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觥筹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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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汉死,再加上房间里愈趋浓重的血腥味,并没有将剩余的三个大汉吓倒,相反,这倒是激起了他们的凶性,作为死刑犯,他们原本就属于亡命之徒,更何况在现在这种环境下,他们也没得选择了:不拼是死,拼也许还有一条活路。

随着一声搏命的嘶吼,又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大步流星的冲了出去,他那挥舞着的拳头,径直袭向“维克多”单薄的肩头,这一拳如果打实了,估计能把这个娇小的女人击飞出去。

不过与刚才相比,此时的“维克多”似乎也跟换了一个似的,她眼睛里原有的那份呆滞没有了,却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疯狂。面对一个块头比自己大了近乎两圈的壮汉,“维克多”竟然窜起身子迎了上去,几乎是两个起跃就跳到了大汉的面前。

接下来那一个瞬间的动作,郭守云没有看清楚,因为“维克多”那灵动的身躯几乎在交错而过的一瞬间,就被魁梧的大汉给遮住了,而当她重新在大汉身侧出现的时候,她的一只手已经掐在了大汉的脖颈上。

郭守云无法想象,像“维克多”这么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力气,那个跨步前冲的大汉,竟然被她单手掐着脖子,就拽的双脚离地,仰面腾空飞了起来。而在个时候,“维克多”却微微蹲下身子,将她那曲起的单薄膝盖,直接迎向从空中落下来的庞大身躯。

“咔嚓!”

又是一声骨折的脆响,大汉的后腰在落下的那一瞬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维克多”的膝盖上,这个可怜的家伙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及发出,就成为了横躺在女人膝盖上的战败者。大量的鲜血从大汉的口鼻、耳孔,甚至是眼角渗流出来,剧烈抽动的四肢,足以说明他现在有多么的痛苦。

仅仅是一个照面的工夫,一个活生生的壮汉就成为了一具即将冰冷僵硬的尸体,而在短短不到两分钟时间里,就连伤两条人命的“维克多”,此时已经完全陷入了疯狂状态。她抓住那兀自抽搐不止的大汉的胳膊,用力朝玻璃墙的方向投了过来,而与此同时,她却合身朝最后剩余的两名大汉扑了过去。

“砰!”

庞大的身躯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玻璃墙上,发出一声令人心惊肉跳的闷响,原本就神经极度紧张的郭守云,在这一声闷响之下,双腿一软,整个人坐倒在软椅里。

“呵呵,老弟,不用担心,”雅科夫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形的出现,他身手在郭守云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这层玻璃是防弹的,咱们在这里安全的很。”

“啊,是吗?”郭守云有些魂不守舍,他将目光收回来,转到雅科夫的脸上,却猛地发现,这张原本看上去还算英俊的脸,竟然让自己感觉说不出的憎恶。

一直以来,郭守云就从未把自己当成过什么好人,他爱财,他贪钱,为了攒取金钱,他可以坑蒙拐骗,可以完全背弃所谓的社会公德、道义良心。可是今天,同雅科夫这些身穿安全委员会制服,代表着所谓苏联至高利益的人们一比,他才忽然间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善良,如此的具有人性。至少,至少他不会把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刻意训练成一名泯灭人性的杀手,更无法看着一场血淋淋的杀戮,还能谈笑风生、举杯畅饮。

“啊!”

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从玻璃墙对面的房间里传来,想必是又一个可怜的家伙倒下去了,不过这一次郭守云没有去看,他已经看不下去了,他感觉自己的手脚开始发冷,冷的浸入骨髓。

就在郭守云浑身陷入冰冷的同时,紧坐在他身边的雅科夫,却咧咧嘴角,意味深长地笑了。在雅科夫看来,一个人如果连观看这种节目的勇气都没有,那这个人即便是有野心恐怕也大不到哪里去。本来嘛,野心只应该属于那些上位者,而要想成为上位者,首先必须具备的一条天性,就是漠视他人的生死,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就永远谈不上成功。

看着郭守云那张有些苍白的脸,雅科夫是越来越欢喜了,他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捡到宝了——眼前这个中国人有头脑,能赚钱,为人慷慨,还没有过多的野心,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合作者,简直就是上帝对他雅科夫的恩赐。

玻璃墙后的惨叫声和搏斗声并没有持续多久,正如雅科夫所说的,三分钟,最多三分钟这场另类的厮杀就会结束,可是对于郭守云来说,这三分钟却是过得太漫长了。

“哈,各位,看来如果今天有人下注的话,那赢家肯定就是我了,”瞟了一眼对面那个溅满了鲜血的房间,雅科夫拍手笑道,“老弟,怎么样,这种刺激的节目第一次看到吧?不过这话说回来,我的维克多虽然表现不错,但是她的对手却是几块废料,嗯,等下次吧,下次有机会再带你看一场精彩点的。”

郭守云强挤出一丝笑容,同时扭头朝那面玻璃墙看去。房间里的厮杀已经停了,不过那个“维克多”显然还没有冷静下来,她兀自骑在一具尸体的背上,抓着那颗早已变了形的脑袋,恶狠狠的朝地上撞着,看那样子,就仿佛她还有无限的精力没有发泄出来一般。

“莎娜丽娃,去,给维克多送点吃的,噢,顺便让你的人也过来吧,”雅科夫看上去相当的兴奋,他朝一脸冷漠的莎娜丽娃摆摆手,吩咐了一句,然后便转过头来对郭守云说道,“老弟,来,干一杯,这种事情是这样的,第一次见到难免会有些心惊胆战,不过我相信,如果你多看两次的话,你就会感觉非常刺激,而且每次看过之后,都会热血沸腾、兴奋不已。嘿嘿,咱们先喝酒,老哥下面还专门给你安排了个小节目,包你满意。”

雅科夫的语气很暧昧,相信只要是个男人,就能从他那龌龊的表情上猜出那所谓的小节目是什么,不过郭守云现在没有心思去考虑那些,他的目光仍旧停留在“维克多”的身上,他还想知道,这个因杀戮而变得疯狂的女人,究竟到什么时候才会冷静下来。

不过他的这一丝疑惑并没有维持多久,当一块拳头大小的黑面包从铁门上的格窗扔进房间之后,原本还处在极度疯狂中的“维克多”竟然迅速冷静下来。她先是用警惕的目光盯着那扇铁门,及至发现那里没有任何动静之后,才飞快的从尸体上窜起来,手足并用的窜到门前,就像一只从水果摊上偷桃的猴子一般,一把将那块面包抢在手里,然后飞快的躲进了房间的角落里。

很显然,对于这个杀起人来如同野兽一般的女人来说,一块小小的面包,就是让她冷静下来的最佳方法,在这块面包的诱惑下,“维克多”变得异常温顺。她躲在角落里,啃着手上那块沾了血的面包,任由别人重新给她戴上手铐脚镣,任由别人拿着水龙朝她身上喷水,却是一点也不反抗。

郭守云不是一个喜欢感情用事的人,可是当他看到“维克多”冒着哗哗喷来的水龙,犹自蜷缩在墙角里啃面包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喉咙发干,有些骂人的话似乎不吐不快。不过他毕竟还没有失去理智,他知道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一个还不成气候的商人,如果现在同雅科夫这些人闹翻了,那他今天估计连这个地下大厅都走不出去。

强忍着心中那一团火气,郭守云伸手在雅科夫的胳膊上拍了拍,若无其事地笑道:“我说老哥,看来你在这个……啊,‘维克多’,你在她的身上没少下工夫啊,能训练的这么听话,嘿嘿,不简单,不简单。”

“那是当然,”雅科夫没有想到别的,他颇为自得地笑道,“老弟有所不知,为了训练她,我可是用了足足四年的时间啊,不过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值得,在国内那些地下搏击场上,我这两年还没有输过呢。”

“哦,看得出来,”郭守云微笑道,“这个,老哥啊,那如果兄弟我今天说,这个女人我看中了,希望你能把她让给我,你舍不舍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