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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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素雪回答的很快,“李思在哪里,她就会去哪里。”

这舱内所有人都非寻常人物,然而听到他的回答,其中大部分还是都忍不住吃了一惊。

丁宁也有些意外,怔怔的看着他:“你要让她去杀李思?”

百里素雪神色很自然:“她总会找到杀死他的办法。”

“为什么?”丁宁问道。

杀人总是要理由,更何况百里素雪让净琉璃要杀的人是大秦两相之一,实力远在净琉璃之上。

“这些年李思和元武走得近,甚至连鹿山会盟他都是带了李思去,但是李思其实是郑袖的人。”百里素雪看着丁宁,说道:“郑袖已经失去了太多东西,只要杀死了李思,她和元武之间的均衡就被彻底打破。”

顿了顿之后,百里素雪微讽的接着说道:“元武最擅长的便是装可怜,以前是,现在哪怕入了八境也是。他虽然隐伤难复,但身边大有人在。”

船舱里的所有人都明白百里素雪的意思。

郑袖和元武共享天下,但先前是基于两人都拥有同等可怕的力量,当郑袖的力量被一层层慢慢剥去,这均衡失去之后,郑袖和元武之间便不会是简单的不和这么简单。

纪青清冷笑了一声,道:“按着这两人的性情,恐怕我们不需要打入长陵,他们两人就先已经反目。”

“能在修行者世界里解决的事情,便尽可能的在修行者的世界里解决。”夜策冷看着百里素雪和丁宁,知道很多年之后,这两人的想法更加纯熟,知道两人谋划的都是从修行者世界的层面,一点点剥夺郑袖和元武的力量,就目前而言,郑袖已经没有剩下多少东西。然而她却依旧有点担心,忍不住眉头微蹙,“只是净琉璃去杀李思,会不会太过危险?”

“她是真正的天才。”百里素雪淡淡的摇了摇头,“如果她自觉没有机会,便不会出手。”

丁宁想了想那个跟了自己很多天的少女,微微一笑,道:“她的确是真正的天才。”

……

有些人从开始修行起便是真正的天才。

净琉璃便是如此。

然而张仪却从来不是这样的天才。

甚至很多时候他都因为自己和那些天才之间的差距而感到羞愧。

即便是同样从白羊洞出来的修行者,面对他曾经的师弟苏秦时也是如此。

世人注意到他的方面,也多在于他诚恳善良的品格,在于他是真正的君子,然而却往往忽略了他的认真和专注,谦虚与拥有足够的耐心。

在遥远的大燕王朝,在他被封赏的侯府书房里,他看着身前书桌上的一块白水晶。

这块白水晶上有一些奇特的符文,用真元所凝,是苏秦用仙符宗的手段记录着的某座巫神身上的功法。

按白山水交于他手中时他所了解到的,这门功法应该是和星辰元气有关,是郑袖所图谋的功法。

按照仙符宗所学的解符手段,他很快就读取了这块白水晶之中记录的所有内容。

只是解除的内容却不是他所熟悉的那种带着图录的经文,而是一些似乎很凌乱的符意。

那些符意所带来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了无数次,都像是一片片灰色的霜花,他根本无法从中看出些什么。

最为关键的在于,苏秦令白山水带来了两块这样的白水晶。

按苏秦所说,这两块白水晶之中记载的都是同一门功法,他在解符时也觉得符意十分相同,然而因为那些符意太过凌乱,所以在他脑海之中带来的每一次感知都不同。

就像是他面前两间屋子的屋顶瓦上再不断的结出霜花,然而这一片消融,那一片出现,两面屋瓦上的霜花到底是否一致,他却竟然无法肯定。

在他的内心深处,依旧还保持着对苏秦的一份同门之谊,即便他日一定会成为敌手,恐怕以他的性情,潜意识里能忍让还是要忍让一些,能留手也会留手一些。

然而他对于苏秦却是同样了解到了极致。

他觉得苏秦绝对不会如此光明磊落,苏秦和白山水、赵四那些人,根本不是同一类人。

他并不知道苏秦自己暗藏了某门功法,但他觉得苏秦在大齐做了那样惊天动地的事情,绝对有着自己的私利,一定会有哪些地方动了手脚。

所以他对这两块白水晶之中记载的符意也不放心。

因为前些时日已经听说苏秦在楚都被齐斯人所掳,也不急着交还一块回苏秦手中,所以这两块白水晶依旧在他手中,只是从数日前开始,他就已经收起了一块,以免两块白水晶之中的符意在他脑海之中混乱,如万千灰色霜花交缠在一起,反而更不好辨别。

要理解符意,自然是以简入繁,先行去理解其中最为简单的一道符文。

在过去的这些天里,张仪已经从这纷乱的符意之中,捕捉分解出了十七道简单的符线。

这就像是一个线团里扯出了十七个线头,但是到底还有多少线头,先扯哪一根,接下来再扯哪一根才能将这整个线团解开,却还是未知之数。

那名巫祖流传下来的功法,在所有修行者想来自然有关阴神鬼物元气,而郑袖看中的功法,想必很有可能和星辰元气有关。

无论是阴神鬼物元气还是星辰元气,都不是苏秦这样的修行者所能修行。

那若是换了别人,既然如此繁琐,怎么都解不出,恐怕就不会再一门心思钻在这里面。

然而张仪不同。

他想的并非是对自己有没有好处,他想的却是,苏秦会不会在这里面有什么手段,会不会用这个做什么坏事。

还有就是,这种白水晶若是按照承诺依旧要交还一块到苏秦手中,那能不能让它流入长陵?

当天空现起鱼肚白的时候,一夜未眠的张仪才恍然发现一夜已经过去。

他这一夜并非全无收获,在纷乱的符意里,他又寻找出了一根新的“线头”。

这根“线头”到底连着何处,通往何处,还是不知。

他也没有欣喜,但也没有什么失望,一切都很平常。

然而就在他停止解符意,将这块白水晶小心的贴身收好后站起来之时,他却突然有了一种怪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