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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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没想到我还能再来到这里……”

阿尼亚停下骏马，看着荒原上的景色，眸子一瞬间有些恍惚。

“欧克！”“欧克！”

地精的尖叫在荒草丛或者灌木群当中此起彼伏，巨大的恶意笼罩着阿尼亚与后面的车队。

如果此时不能表现出足够的武力的话，那些地精就会一直跟随着他们，寻找他们露出的每一个破绽或者等待同伙。

一旦满足条件之后就会一哄而上，将商队里面每一个能走动的活物都变成美味的肉块。

“去！”

阿尼亚当然该知道如何对付它们，事实上，还不用她出声，已经有着几名骑士冲了出去。

呼啸的骏马加上上面全副武装的骑士，以及挥舞着的闪亮兵器，瞬间就令地精的叫声转变为惊恐。

“哈哈……你们这些绿皮小矮子！”

骑士高声大笑着，手里的龙纹巨剑直接从灌木群当中将几只肮脏的绿皮地精挑了出来。

嘭！嘭！

几只可怜的小家伙当即重伤死亡，剩下的几只也在大声哀嚎着。

尖利的声音，加上惊恐的音调，这种同族的哀嚎顿时令其它地精惊恐地逃开，众多的荒草丛耸动着，呈现出一波离去的风浪。

对于真正想在北境讨生活的商队来说，如果连无尽荒野上的地精与食人魔也应付不了，那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其它商会吞噬与消灭，甚至直接被严酷的斗争环境所抛弃，成为荒野上的枯骨。

几只哀嚎声最大的地精被挂到了车队的最前面，它们的惨叫就是最好的驱散剂——虽然只是对地精有用，但总能避免许多麻烦不是？

由于畏惧那些绿皮矮子身上的恶臭，阿尼亚特意躲开了一段距离，用绣着金色花边的洁白纱巾捂住鼻子。

“该死的，就没有好一点的方法么？”

她的眼睛飞快地瞥过几个看起来很一般的仆役，心里还有着一点小小的怨念：“有着他们在，即使是食人魔部落的围攻，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吧？”

当然，阿尼亚非常清楚，这里已经是兽人帝国的地盘，一旦惹来了兽人大军的围剿，那即使自己有着传奇强者的支援也没有什么作用。

因此，她很明智地将这些话咽了下去，没有说出来。

“阿尼亚小姐，管事请你过去！”一个瘦小的仆役小跑着过来，脸上还有着青涩与稚嫩，只是一双眼睛里面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刚毅。

“什么事？”阿尼亚条件反射地问了一句。

“应该是即将抵达暗之森林的问题！”这名仆役打扮的少年立即回答道，令阿尼亚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我立即过去……”

阿尼亚答应下来，看着小男孩的背影，眸子里面难得的有了一丝嫉妒：“真是个走运的小家伙呢……是叫伦斯么？居然得到了吾主的青睐……”

她当然记得当初刚刚见到对方的时候，那个躲在阴影当中的自卑孩子。

但是现在，对方不仅气质与身体都有了极大的改变，更是被作为了教会的重点培养对象带到了北地。

“听说是受到了神启，甚至觉醒了魔鬼猎人的天赋，很可能被那位传奇收为弟子啊……”

阿尼亚看着伦斯的背影，再想想自己的几个被送入巨蛇教会的弟弟，脸上就是浮现出苦笑，但却无法有着任何的怨言。

对于个中的原因，她自然清楚无比，班恩家族身为商人世家，本来信仰就不怎么巩固，又是改信，在信仰的虔诚上面当然无法与对方相比。

现在看起来，在继承人方面，即使年纪还小，但要想像狂信徒一样几乎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能从下一代的婴儿开始培养了……”

阿尼亚深深知道在教会中生存的依仗与根本是什么。

给予教会助益只是一方面，最基础的还是信仰的坚实与否。

你可以没有特长，也可以身无分文，但不能连最基础的信仰都不狂热！

阿尼亚可是知道，巨蛇教会当中有着一种独特的神术，可以通过信徒身上的信仰之光判断信仰的深浅，这种先进的判断方法，令她感觉到了深刻的危机。

“看起来……我也应该加深对于吾神教义的解读了……在这方面，似乎芭芭拉姐姐可以帮我！”

想到芭芭拉圣女之后，不知道为什么，阿尼亚的脸上就浮现出一丝红晕。

“父亲大人！”

阿尼亚策马来到菲克斯身边，与她并肩而行。

这次的任务显然很重要，就连菲克斯都亲自加入了商队。

“为了吾神，这次我们必须将事情做好，不能出一丝纰漏！”此时，菲克斯宛若中年的脸上满是严肃。

“我明白的，父亲！”阿尼亚深深吸了口气。

在雷林降下神迹，将黑月商会与艾瑞克伯爵，乃至传奇大公的家族一网打尽之后，阻拦在尼恩商会面前的巨石就瞬间不见了踪影，而与黑血部落的交易也就提上了日程。

但不论菲克斯父女如何看，巨蛇教会这次的行动也有些居心不良的样子。

无奈已经上了贼船，现在也只能跟着雷林一条道走到底了。

深知神祗之间的斗争有着多么恐怖，而被卷进去的无辜者下场有多么凄惨的菲克斯，即使再不愿意，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路。

“父亲大人，前面发现兽人帝国的骑兵！”

突然间，前面一阵骚动传来，阿尼亚低声在菲克斯耳朵边上低语道。

“没有关系！”

菲克斯看着自己这边升起的一面旗帜，那是兽人帝国给出的通行证，足以护佑自己商队的安全。

“嗷唔……”“嗷唔……”

伴随着苍凉的狼嚎与烽烟，那些骑兵的模样终于印入阿尼亚的眼睑。

——比普通人还要高两个头，有着绿色眼睛，青色毛发，肌肉虬结的狼人，以及它们坐下银灰色的巨狼坐骑。

“是兽人帝国的精锐——狼骑兵！”

阿尼亚的脸上微微变色，对于这种唯一能够与人类重骑兵抗衡的兵种，她可是印象极为深刻的，不仅如此，狼骑兵还是所有北地居民的恶梦。

“嗷唔！”

在群狼的窥视之下，商队里面的马匹都开始惴惴不安起来，用蹄子掘地，鼻子里面喷出粗大的白气。

“嗷唔唔……”幸好，带着金色头盔的狼骑兵统帅在看到商队上面的旗帜之后猛地一挥手，众多的狼群散开，将道路让了出来，令商队战战兢兢地继续上路，甚至还派出了两个骑兵尾随保护。

“唉……相比较于银月联盟来说，兽人帝国的各项政策，其实……”

看着这幕的菲克斯低低叹息了一句，但还是没有接着说下去。

阿尼亚知道父亲的意思，兽人帝国的皇者，那位萨拉丁是一位睿智而富有远见的兽人，在看到人类社会的繁荣，以及技术的先进之后就在有意向这方面学习。

甚至，为了获得足够精良的武器与先进技术，还给尼恩、黑月这种地下商会颁发保护令，下令任何的兽人军队都不能劫掠他们，只能公平地进行交易，以此来吸引更多的商人，同时也是增加兽人帝国的力量。

相比较而言，银月女王艾拉斯卓，还有那帮行政厅的官僚，在这方面做得就有些不足了。

可惜，他们是人族，而对方是兽人，先天上就有着对立。

即使有着贸易与利益的润滑剂，恐怕还是不能弥合之前战争所带来的阴影。

恰恰相反，通过这段时间兽人对于精制武器与魔法卷轴的渴求，菲克斯就判断对方做的战争准备也早就开始了。

“你觉得怎么样？”

在商队当中，一名皮肤略黑的高瘦人影看着面前的小男孩伦斯：“害怕么？”

“不！有吾神的庇护，令我无所畏惧……”

伦斯抓紧了脖子上面的一条粗麻绳，下面隐隐系着什么东西。

“那么，你觉得对方保护商会，吸收人类社会，进行开化的政策怎么样？”

对方似乎是有意考察伦斯的能力，这种问题对于成年人来说都比较艰难。

“我觉得……”

伦斯低下头想了一会，再抬起来的时候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迷惑：“兽人给我的感觉是野蛮而血腥的，这种开化与技术学习对于它们帝国肯定有着好处，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匹配！”

虽然伦斯还没有深入下去，但可以见到高瘦人影的脸上已经有了满意之色。

“你说得很好！格努须是野蛮与兽人之神，而整个兽人帝国的转变，则是与兽人神系的根本不符，这里面就涉及到了一个相当严肃的问题……有多少神祗愿意开始转变自己的本质，从野蛮转向秩序与文明！”

“这很难吧？”伦斯挠了挠头，他光是想一想就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了。

“是非常艰难！有的时候，阵营与本性的改变，就连神祗自身都无法选择……”

人影叹了口气：“而即使格努须同意这种改革，反对的野蛮兽神恐怕也存在不少……这种隐隐的反制力量，对于整个兽人帝国的伤害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