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章:第七九一章 特使的愤怒
- 下一章:第七九三章 新的追求
为防止/百/度/转/码/无法阅读,请直接在浏览器中输入本站网址访问本站。
总统特使先生很生气,后果如何?很简单,后果就是愤怒的科尔扎科夫先生还得继续在红河宾馆里等着,等着郭大先生回来见他,等着给莫斯科方面一个尽可能好的答复,这是他此行的目的,也是叶利钦总统交给他的重大任务。
“守云啊,这一次,我们已经把自己所能做的事情全都做到了。”就在科尔扎科夫陷入前所未有的极度愤怒的时候,远在数百公里之外的南萨哈林斯克,刚刚踏进海滨别墅的郭守云,迎头就遇上了霍多尔科夫斯基所说的这句话。
“呵呵,牺牲我与这位老伙计的基业,保住你这根大树,”面带微笑的霍多尔科夫斯基伸手在表情平静的维诺格拉多夫肩膀上轻轻一拍,说道,“这对我们来说,也许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了,当然,对我自己来说呢,则是偿还了你的一份人情,呵呵,尽管这份人情来的不是那么地道。”
面对老朋友这番颇有深意的话,郭守云没有直接作出回应,他缓步走到两人中间,一屁股挤在他们中间那块不大的空地上,随后双臂一伸,一边搂住一个人的肩膀,这才微微一笑,说道:“这次,我知你们的情,放心好了,我这个人的品行如何你们应该清楚,此次让你们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对我来说也是非常无奈的选择。过去的事情呢,我不想多说,我能给你们的保证是,郭氏集团甚至是整个远东的基业,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有你们的一份。”
“呵呵,这算是开门见上的与我们谈条件吗?”维诺格拉多夫抖抖银丝展露的头发,微笑道,“如果是的话,那我也得告诉你一句,你的郭氏集团甚至是远东的基业,我固然很感兴趣,可问题在于,相比之下我还是更重视我的国际商业银行。”
其实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维诺格拉多夫与霍多尔科夫斯基已经多多少少的对郭守云当初的那份“好意”产生了怀疑。如果没有他的那笔拆借资金,两人在事发之前肯定会想别的办法筹措一下,可后来呢,正是因为有了郭氏集团的拆借资金,他们放弃了在其他方面努力,一门心思的打算依靠郭大先生渡过难关了,但最终的结果……
这段日子里,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一直都很低调,这一方面是因为两家商业银行已经向联邦央行报备了破产保护,再加上彼此手头的资金始终周转不灵,因此,他们不得不尽可能的躲避公众视线,而另一方面呢,则是因为他们摸不清郭守云在打什么主意,适逢这个最为敏感的时期,即便是心胸再开阔的人,恐怕都免不了会产生一种狐疑,即郭守云有意趁此机会并吞两位老友的资产。
说真的,这些日子里霍、维两人的确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压力:莫斯科方面对付不了郭守云,便将目光转向了他们,坦率的讲,如果不是联邦总检察长以及莫斯科的几位重要官员相继遇害的话,资产调查组恐怕早就找到他们门上去了。同时呢,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也正在筹划着对他们动手,此前有消息说,这个两个家伙正准备出资收购西伯利亚油田的股份,面对资金上的困难,身为该油田最大股东的霍多尔科夫斯基,注定没有能力抗衡对方的进攻了。最要命的是,这些日子郭守云一直躲着不与他们见面,尽管他选择的理由很客观,可霍、维两人还是察觉到了问题所在——这位老伙计的野心恐怕已经开始朝远东以外的地方蔓延了。
“不,这绝不是谈条件,”摇摇头,郭守云面色严肃地说道,“我郭守云可以与任何人谈条件,但绝不会同你们两位谈条件,咱们之间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任何与条件挂钩的东西,我都认为会损害咱们之间的感情。”
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对视一眼,他们都不清楚郭守云这番话究竟包含着多少诚意,当然,也不知道他说这番话的真实目的何在。人的语言功能是与大脑密切联系的,因此,没说一句话,必定都包含着一定的用意,也能反映出他的一定心思,至于说能不能从对方的言语中揣度出他的心思与想法,那就要看每个人的智慧如何了。
“那好吧,咱们之间的事情暂且不提,”想了想,霍多尔科夫斯基转开话题说道,“我想在就想问一句,你究竟打算同莫斯科闹到什么时候?”
郭守云没有直接回答,他知道对方问这话的用意何在。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霍维两人都承受着莫斯科的强大压力,他们的商业银行能不能保住,关键就要看莫斯科,要看联邦央行了,如果克里姆林宫肯在某些问题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他们的商业银行就有机会翻身了,而如何才能让克里姆林宫在这么大的事情上闭上一只眼睛呢?毫无疑问,这就需要由郭氏集团出面同克里姆林宫做一笔交易了。
但现如今的问题在于,郭守云并不打算因霍维的关系,而轻易放过克里姆林宫,他有更多的要求,有更大的野心与目的,更有甚者,他甚至希望霍多尔科夫斯基与维诺格拉多夫放弃他们之前的割据势力,全面而彻底的加入到自己的阵营中来,在这种情况下,霍多尔科夫斯基提出的这个问题,他怎么可能轻易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呢?
“究竟要同莫斯科闹到什么时候,我现在还没有考虑清楚,”慎重的考虑一番之后,郭守云说道,“不过今天科尔扎科夫到了哈巴罗夫斯克,短期内,我还没有与他会面的打算。”
“那就没有必要多说了,”用力一抖肩膀,将郭守云揽住自己的胳膊抖落下去,霍多尔科夫斯基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这就回老窝,准备把名下的全部产业都拍卖掉,然后老老实实与咱们的维诺格拉多夫去地中海定居,舒舒服服的过完下半辈子。至于联邦这边的事情,哼哼,还望守云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老家伙,咱们走!”说完这番话,激愤的霍多尔科夫斯基似乎还觉得不够,他朝坐在另一侧的维诺格拉多夫一甩头,补充道。
“呵呵,走?那可不行,我还打算听听守云接下来要说些什么,”维诺格拉多夫摇摇头,微笑道,“你想啊,反正大家朋友一场,既然现在咱们打算卖掉名下的产业了,那何不继续便宜了他?我想,他至少能给咱们一个高价的。”
“呵呵,这么多年了,咱们的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还是这么大脾气,”郭守云苦笑一声说道,“我承认,这段时间我是在某些事情上做的有些过分了,可看在过去那段交情的份上,难道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给克里姆林宫施加压力,让他们放弃对梅纳捷普与国际商业的调查,答应我这个条件,我就听你把话说完。”霍多尔科夫斯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如此强硬地说了一句。
“好,我可以答应你,”郭守云毫不犹豫地说道,“但是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霍多尔科夫斯基条件反射般地问道。
“从当初的莫斯科共青团书记,到现在的梅纳捷普集团总裁,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这么多年来,你真正的追求是什么?”郭守云面色一整,直截了当地问道,“如果你是为了钱,那好,你把梅纳捷普全都卖给我,我给你六百亿,我想这笔钱已经能够令你感到满足了吧?如果一个固定的钱数还不能令你满足,也就是说你在追逐一个数字游戏的话,那也可以,我把整个郭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给你,你的梅纳捷普我也不要,这样一来,凭着每年郭氏集团的增值,我想你对数字的追究欲望也应该得到满足了吧?”
霍多尔科夫斯基沉默不语。毫无疑问,郭守云说的这两点,都不是他真正的追求,其实,对于他们这种掌握着整个俄罗斯联邦经济命脉的巨富寡头来说,金钱的数字游戏早就没有多大意义了,他们真正希望得到的东西,就是一个权力,更确切地说,是那种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决定国家政策的权力。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们怎么会被称之为“寡头”呢?
“这些都不会令你感到满足吧?”看到对方沉默不语,郭守云微笑道,“我的朋友,我太了解我自己了,而推己及人,我同样也了解你们。这么多年了,咱们一步步从当初的商人做起,走到了今天这个足以影响联邦大政方针制定的至高地位上,从根本上来说,对于钱这种东西,咱们都已经看得很透彻了,正因为如此,别人即便给我一千亿,我也不会出卖你们,同样的,即便别人给你们一千亿,你们也不会出卖我的。这是为什么?其实不为别的,就因为咱们有着同样的政治理念——咱们之间的友谊,现在就是靠这一点维系起来的。”